是商业贿赂还是行业潜规则

　　10月18日，杭州市工商局江干分局举行了一场应丰田金融要求召开的闭门听证会。

　　“这次双方争论的焦点在于丰田有没有构成商业贿赂。”杭州市工商局江干分局一位工作人员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

　　9月20日，杭州市江干区工商分局发出听证告知书，丰田金融被指向三家经销商以“手续费”或“服务费”等名义给付财物，从而由店方通过种种“霸王条款”向购车者优先推销其汽车贷款业务，构成商业贿赂。

　　本报记者从上述工作人员处获悉，听证会上，丰田金融表示不认同杭州工商部门的“商业贿赂”认定。

　　丰田金融相关人员在听证会上指出，丰田金融与经销商的合作模式、佣金数额、支付的方式等内容都是有明确协议的。他们表示按照丰田金融明确规定4.5%的返佣标准(即利息收入的4.5%)，目前每辆车千元左右的返佣金额是合理的。

　　记者了解到，目前丰田金融已通知合作经销商暂停支付他们的按揭业务手续费。关于后期如何运作尚无进一步通知。

      某德系品牌汽车经销商告诉记者，一旦丰田金融商业贿赂行为成立，那么不仅丰田金融现有的发展模式将会被迫改变，大众、通用、福特等巨头设立的汽车金融公司都难免受到影响。

　　他表示，类似丰田金融公司的返点行为是业内人尽皆知的“潜规则”。他指出4S店在很多中低端车型的销售环节上无钱可赚，汽车厂商的返点收入、汽车装潢、汽车保险等才是4S店真正赚钱的环节。其中返点收入包括汽车金融业务返点。

　　我国汽车金融业务刚起步，国内几家外资汽车金融公司所做的都是自有品牌的车贷业务，某种程度上造成了垄断。比如在销售自有品牌的热门车型时，在4S店的配合下，强制消费者以贷款方式购买汽车。消费者如果选择全款购车，就需要较长时间才能提到车；选择贷款购车，则能提取现车。在刻意而为的卖方市场环境下，绝大多数消费者会选择屈从。

　　同时由于国内汽车金融公司业务规模小，成本相对较高，除为配合新车上市实行无息贷款之外，此类公司的贷款利率必然要高于四大银行。

　　是否如实入账成判定关键

　　面对丰田金融的行为是商业贿赂还是行业潜规则的热议，在北京市工商部门工作了近20年的赵先生告诉本报记者，鉴于国内汽车销售市场现状，此次丰田金融是否构成商业贿赂的重点不是商家的返利行为，而是返利过程中涉及佣金是否如实入账，不会触及目前汽车销售市场返点“潜规则”。

　　他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八条第二款规定：经营者销售或者购买商品，可以明示方式给对方折扣，可以给中间人佣金。经营者给对方折扣、给中间人佣金的，必须如实入账。接受折扣、佣金的经营者必须如实入账。

      此说法在上述听证会得到了证实。

　　根据杭州市江干区工商分局发出的听证告知书，其判定丰田金融构成贿赂行为的法律依据之一便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八条第一款：经营者不得采用财物或者其他手段进行贿赂以销售或者购买商品。在账外暗中给予对方单位或者个人回扣的，以行贿论处；对方单位或者个人在账外暗中收受回扣的，以受贿论处。

　　杭州工商局有关人员对本报记者称，关于丰田金融是否如实入账，该局工作人员已经调查掌握了确凿证据。“要不怎么可能会以工商局的名义，对丰田金融发出正式的行政处罚听证告知书呢？”

　　赵先生表示，按照相关规定，是否处罚的最终决定将在听取丰田金融方面的意见后作出。如果丰田金融表示异议，可以提出行政复议的申请。如果对复议结果仍不认同，还可依法提起行政诉讼。“这种案子，通常很难在短期内有定论。”

　　上述杭州工商分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听证结果通常会在五个工作日后发布。截至记者发稿，尚未得到相关通知。

　　中央财经大学法学教授黄震表示，目前国内对于商业贿赂罪名虽然有明确规定，但是在执行过程中存在取证艰难、执法耗时耗力、处罚过轻等问题。

　　他指出，此次丰田金融商业贿赂案，双方争论的核心是返利过程中涉及佣金是否如实入账，并未触及返点行为本身的贿赂色彩，不会对现有的汽车销售返点潜规则造成影响。不过目前汽车业界对此的担忧也并非杞人忧天，这件事使相关监管盲区曝光于大众视野，必将促进不完善之处的修正。（见习记者 刘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