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资料图:晋察冀边区人民举行示威,抗议国民党制造皖南事变。 新华社发
皖南事变是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所经历的一次有重大影响的突发事件,它几乎使国共两党走向全面破裂的边缘,使抗战面临严重的危机。面对这一严峻考验,中国共产党有理、有利、有节地沉着应对,最终化解了可能爆发大规模内战的危机,对全国抗战和国内政治形势的演变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一】
1941年1月9日,经过3日苦战的叶挺向毛泽东和中共中央拍发急电:“今(九)日晨北进,又受包围,现在集全力与敌激战,拟今晚分批突围北进。项英、国平于今晨率小部武装上呈而去,行方不明。我为全体安全计,决维持到底。”由于通讯不畅,两天后,中共中央方才收到中原局转来的叶挺的电报,毛泽东闻讯后十分关心皖南新四军的处境,他一方面和朱德、王稼祥一起电示刘少奇、陈毅:“望你们就近随时帮助他们,并加鼓励。”同时,电示周恩来和南方局速“向国民党提出严重交涉,即日撤围,放我东进北上,并向各方面呼吁,证明国民党有意破裂,促国民党改变方针。”当天夜里,毛泽东主持召开了中央政治局会议,会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撤销项英职务和将皖南新四军指挥权交给叶挺的决定,并于次日凌晨电示中原局并转皖南部队。
由于蒋介石消灭皖南新四军的决心已定,尽管中共中央和南方局作出多方面的努力,仍然不能为皖南新四军解围。刘少奇、陈毅也非常气愤。12日,他们向中央建议:为回击蒋介石对我皖南一万人之聚歼计划,“请朱、陈、罗准备包围沈鸿烈,我们准备包围韩德勤,以与国民党交换”。毛泽东显然认为这是解围皖南新四军的一个可行办法。故13日,毛泽东、朱德、王稼祥联名致电刘少奇、陈毅、彭德怀、左权、叶挺、项英、饶漱石、周恩来、叶剑英,指出:“同意刘少奇、陈毅十二日电,苏北准备包围韩德勤,山东准备包围沈鸿烈,限电到十日内准备完毕,待命攻击,以答复蒋介石对我皖南新四军一万人的聚歼计划。如皖南部队被蒋介石消灭,我应坚决、彻底、干净消灭韩德勤、沈鸿烈,彻底解决华中问题。”电报还指出:周、叶正在重庆抗议,我们正用朱、彭、叶、项名义发出抗议通电,望电达茂林突围部队,如无法突围应再坚持十天,可能有办法。为应付严重事变,华北准备机动部队应加紧,重庆、桂林、西安、洛阳各办事处应即刻准备好对付蒋介石袭击。皖南事变应公开宣传。同日,毛泽东、朱德、王稼祥在关于皖南事变中我之对策给刘少奇、陈毅的通报中明确提出:“我全国政治上、军事上迅即准备作全面大反攻。”
听说叶挺被俘,毛泽东怒不可遏。15日,他电告周恩来、叶剑英并告彭德怀、左权、刘少奇、陈毅等:“蒋介石一切仁义道德都是鬼话,千万不要置信。中央决定发动政治上的全面反攻,军事上准备一切必要力量粉碎其进攻。”并强调说:“只有猛烈坚决的全面反攻,方能打退蒋介石的挑衅与进攻,必须不怕决裂,猛烈反击之,我们的温和态度须立即终结。”
然而,毛泽东这时的反攻主张,很大程度上还是出于一种激愤的情绪,却并不意味着他已经掌握了国民党准备全面破裂国共关系的可靠证据。在这一点上,刘少奇和周恩来这时显然比毛泽东更冷静一些。在接到毛泽东1月15日的电报后,周恩来和刘少奇冷静地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并分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周恩来指出:时局发展有两种可能:一是国共合作完全破裂;二是国民党不敢全面反共,在经过我们的斗争以后,两党还继续维持抗日合作的关系。建议要向最坏的方向作准备,但要争取最好的结果。刘少奇则指出,就全国局面,国民党尚未投降,仍在继续抗战,对中国共产党仍不敢分裂,且怕影响对苏联的关系;华中地区,在国民党发动反共高潮期间,敌伪匪趁机向我进攻,破坏我根据地,我部队需要休整,根据地需要巩固,韩德勤所在地区均系水网地带,易守难攻。因此,他建议“以在全国主要的实行政治上的全面大反攻,但在军事上除个别地区之外,以暂时不实行反攻为妥”。